早在百年前,“绘画已死”“绘画可能没有未来了”就被一再提出,又一再被否定。
那么在图像生成技术和网络媒体的碎片式传播引发语境坍塌的当下,绘画是何种状态?这是最古老的创作媒介,再次面临关于相关性和紧迫性的诘问。3月11日,UCCA Edge(上海尤伦斯艺术中心)新展“不安的绘画”对公众开放,展览以8位艺术家群展的方式讲述这一议题,让人感受“绘画的不安”。
展览现场,李泳翔的作品《齿形柜影》
(资料图)
早在1839年,随着照相机的发明,法国沙龙宠儿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首次突出了“绘画已死”。但35年后,印象派用实力重新定义了绘画。到了1935年,年仅32岁的英国国家美术馆馆长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k)认为,“绘画这门艺术很可能没有未来了”。
虽然,战后的确出现了观念艺术、抽象主义、行为艺术、大地艺术等反绘画的潮流,但油画传统依旧在延续,培根、弗洛伊德、里希特、霍克尼依旧在现实主义绘画的基础上进行革新。到如今,随着图像生成技术的突飞猛进与网络媒体碎片式传播引发语境的坍塌,绘画要如何应对?
展览现场,谢南星的作品
UCCA Edg新展“不安的绘画”试图呈现当下中国年轻一代绘画状态的切片。群展汇集八位艺术家,分别为韩梦云(1989年生于武汉)、简策(1984年生于山东)、李然(1986年生于湖北)、李泳翔(1991年生于长沙)、仇晓飞(1977年生于哈尔滨)、王晓曲(1987年生于桂林)、王之博(1981年生于浙江)、谢南星(1970年生于重庆)。
他们多出生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大多拥有海外生活、学习的经历,以国际化的视野展开对绘画创作的探索。
UCCA Edge“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简策作品。
这种中西方视野的交融在UCCA Edge二楼展厅表现得较为明显,在这一楼层展出的三位艺术家简策、李泳翔、韩梦云目前依旧生活在欧洲。来自柏林的简策其作品受工业机器人启发,将橱窗人偶和巨型机械臂抽象变形为难以辨识的身体局部,以混杂、潮流的图像,对科技化进行了批判。同样生活在柏林的李泳翔在创作时将家具表面变成绘画的延展,与工业材料替换手工塑造的木材,给予了回应东方主义传统截然不同的答案。生活于伦敦的韩梦云的作品陈列于一个挑高的空间,作品的色彩、题材与空间产生一种静穆的对话;更大范围的对话则是在跨文化的中,比如,双联画作品《死亡和愚钝》(2020),花心处的玻璃球和骨骼便糅杂了西方虚空派绘画和佛教唐卡“无常”的意象。
UCCA Edge“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韩梦云作品。
走上三层展厅,李然和王晓曲更为直接地关注绘画的“中国性”,在对李然作品的诠释中写着,他从丁悚、华君武等人的讽刺漫画中汲取灵感,将对百年前“小知识分子”阶层的心理探究挪移到当下时空。王晓曲借鉴《奔马图》等国画作品,以肖像的形式,戏谑描绘了当代生活的图景。
李然,《化为影》,2021
UCCA Edge“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王晓曲作品。
拾梯而上进入四层,仇晓飞的作品让人印象深刻。他展出的这一系列多为孤独伫立在雪山边和怪异森林中的房屋,四周点缀着更适合作为内饰的盆栽,沉静之中蕴含着丰富的力量,尤其几幅尺幅很小的作品,吸引着观众伫足且凑近细看。该层展出的另外两位艺术家谢南星和王之博则是完全另一种风格。
仇晓飞,《雪屋》,2020
在策展人的诠释中,“不安的绘画”试图说明绘画作为媒介的不断延展——“一切媒介都可以转化为绘画的媒介,一切技术都有可能转化为绘画的技术,绘画的发展也步入了全新的篇章。针对这些问题,展览中的八位艺术家以各自融汇传统、雅俗文化、以及不同技法与历史情境的艺术实践对此进行了突破性的尝试。”
走完整场展览,也生出不少疑惑。比如,策展人为何要选择这八位艺术家?他们是否具有足够的代表性体现“不安的绘画”这一议题?至少个人感觉,他们是可替换的。
UCCA Edge“不安的绘画”展览现场,王之博作品
在展陈上,尤其是四楼一位艺术家的作品用一个个黑色框架次第错落呈现,黑框是艺术家原意,还是主办方设置的一个打卡点?面对习惯将拍照打卡作为美术馆看展项目之一的观众,单纯的绘画能否吸引人流?这些疑问或正体现了绘画的“不安”?
种种“不安”或真正来源于作品本身的力度和策展的连贯性。八位各有画廊代理的艺术家,似乎在此完成了一个拼盘展。在展览开幕日,各家画廊的工作人员多立于旗下艺术家作品附近,为艺术家捧场、与友人交流,让人体会到香港巴塞尔的前奏。
相比之下,UCCA Edge去年下半年“托马斯·迪曼德:历史的结舌”却给人不一样的体验,同样的场地、类似的架上方式呈现,托马斯·迪曼德对于图像的转化后再次生成的图像,将更久地留在记忆中。
展览将持续至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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